中美網絡安全合作進入新階段

近年來，美國持續熱炒所謂“中國黑客對美發動網絡攻擊”，近期還以官員匿名向美媒體“放風”等形式，多次揚言就此對中國實施經濟制裁。這對兩國關系的健康正常發展構成了嚴重干擾。但自今年9月以來，兩國就此開展了一系列良性互動。從9月中美兩國元首就網絡安全合作達成共識，到11月美國國土安全部常務副部長馬約爾卡斯率美國網絡安全執法跨部門代表團訪華，再到此次中美高級別聯合對話順利舉行，速度之快、效率之高，令人眼花繚亂。

美國智庫蘭德公司高級研究員、網絡問題專家馬丁·利比奇在接受中國青年報專訪時表示，習近平主席9月訪美時，兩國達成了互不進行和支持網絡商業竊密行動、建立打擊網絡犯罪高級對話機制等有關協議，是一個重要成果，并引起連鎖反應。11月，這一成果擴大到二十國集團，在安塔利亞峰會期間，與會國一致承諾，各國政府均不得從事或者支持網絡竊取知識產權——包括貿易秘密以及其他機密商業信息——的活動，從而使本國企業或商業行業在競爭中處于有利地位。此次華盛頓對話如期舉行并達成有關共識，可以說是中美兩國的網絡安全合作進入了新階段。

此次首輪對話由中國國務委員郭聲琨和美國司法部部長林奇、國土安全部部長約翰遜共同主持，雙方陣容均堪稱“豪華”。中國青年報記者在采訪本次對話活動期間了解到，中方代表團成員30多人，其中包括中央政法委、公安部、網信辦、外交部、安全部、工信部和司法部等部門的7個部級領導；美方則派出司法部、國土安全部、聯邦調查局、情報委員會以及其他部門的代表參加。

在對話中，雙方都積極評價了2015年9月以來，雙方在有關重要案件和網絡安全執法領域合作中取得的積極進展。郭聲琨表示，中方在對話與合作中體現了“積極態度和最大誠意”。雙方一致認為，中美建立打擊網絡犯罪及相關事項高級別聯合對話，是落實習近平主席與奧巴馬總統會晤共識的重要舉措，將對兩國網絡安全執法合作產生重要影響。雙方決定本著“依法、對等、坦誠、務實”的原則，繼續扎實推進各項工作，建設性管控分歧，推動打擊網絡犯罪及相關事項合作取得更多進展。

中方希望把對話機制打造成中美就網絡安全問題進行政策和戰略層面溝通和協調的“主渠道”，建設性管控分歧。郭聲琨表示，面對一些復雜問題，未來的步子不僅要“邁得快”，更要“邁得穩”，把網絡安全執法合作打造成中美關系新亮點。

12月2日，美國白宮發言人歐內斯特表示，美中兩國舉行首次網絡安全高級別對話十分重要，有利于加強雙邊關系。

兩國間又多了一條溝通渠道

對話會議后，中美雙方發表了包括5項具體內容的成果聲明，其中包括：確立《中美打擊網絡犯罪及相關事項指導原則》，該指導原則明確了雙方的合作渠道，規定了協助請求的形式與內容，提出了雙方要及時給予響應的要求；開展打擊網絡犯罪等領域的經驗交流，2016年春季，雙方將以共同認可的網絡犯罪案件、惡意網絡行為和網絡保護為場景，舉行桌面推演。其間，雙方將評估中方關于舉辦打擊利用技術和通信組織策劃和實施恐怖活動研討會的提議。

利比奇表示，通過此次對話，美中兩國同意建立打擊網絡犯罪及相關事項的熱線，這使雙方之間又多了一條溝通渠道。據他了解，當前，美國與俄羅斯之間并沒有就網絡合作設立專家熱線，相關溝通是通過核談判領域的熱線進行的。如美中之間的這條新熱線順利開通，將在隨時就重大緊急網絡案件及相關執法合作事宜方面進行直接溝通，并在處理相關請求過程中可能出現的問題等方面發揮積極作用。

根據《指導原則》，這一熱線將致力于處理打擊網絡犯罪請求與響應及相關問題。機制將分三個層次——針對重大緊急突發事件，將由雙方部長、副部長級官員進行直接溝通；針對一般性案件，除現有渠道，可由雙方網絡安全保衛部門進行網絡溝通。

成果聲明還強調，雙方將開展打擊網絡犯罪案件合作，包括網絡傳播兒童色情、商業竊密、網絡詐騙、利用技術和通信組織策劃和實施恐怖活動等案件，并在機制框架內加強各部門在網絡保護領域的交流。

中國青年報記者了解到，迄今，中美在打擊網絡犯罪執法合作中已經取得了顯著成效。2011年，中國公安部與美國聯邦調查局聯手，破獲了“陽光娛樂聯盟”網絡色情大案。2013年，兩國共同發起打擊網絡兒童色情多國聯合行動“天使行動”，取得圓滿成功。2014年，中國、美國、印度和羅馬尼亞四國執法部門聯合偵辦了系列網絡郵箱黑客攻擊案。

OPM案：美方有人贊賞有人不甘心

在此次對話活動中，還涉及了OMP案的有關情況。對此，利比奇表示有點“出乎意料”。

美方今年6月稱，美國聯邦人事局（OPM）電腦系統被黑客侵入，約2200萬名在職及卸任的聯邦官員個人信息泄露。美國國家情報總監克萊珀隨后稱，中國是“頭號嫌疑”，并耐人尋味地強調，因入侵難度較大，所以“值得為中國這一行動致以某種形式的敬意”。這就是所謂的“OPM案”。

中美對話成果顯示，中國對美方的要求進行了認真細致的查辦，證明入侵OMP電腦系統系個人犯罪，且未獲取有關信息，此案并非美方此前宣傳的那樣是“中國政府支持的竊密行動”。中方用行動和事實回擊了美方此前對中方的不負責任的指責。

中方此舉也顯示出了維護中美關系健康發展大局的努力與善意。12月3日，《華盛頓郵報》文章援引美方匿名官員的話稱，為緩解美中關系出現的一些緊張局勢，中國在9月就拘捕了與OPM案有關的數名嫌犯。中國青年報記者從中方代表團了解到，事后，美方確認與中方調查掌握的情況一致，并對中方行動表示贊賞。

但是，美國一些人士似乎仍對這一調查結果有點不甘心，個中原因，可能是美國的驕傲與自信心因此受到了不小打擊。在美國官方看來，OPM數據系統是聯邦政府中最為安全的信息系統之一，重重防護之下，很難被入侵。自今年6月自稱被侵入后，美國官方一直對外強調，OPM案是“先進持續威脅”（APT）類型的攻擊，非國家行為體難以擁有如此復雜、先進的網絡攻擊能力。

最終，是個人而非國家行為體侵入了OMP這一“固若金湯”的系統的調查結果，令“全球頭號網絡強國”的某些人士感到有失顏面，個別美國官員甚至在對話結束后仍私下發表一些很不負責的言論。《華盛頓郵報》引述美方匿名官員的話表示，“我們不知道中方拘捕的是不是真正的嫌犯，因為中國有憑空或因其他反國家罪行抓人的記錄。”12月3日，《紐約時報》文章也稱，這一論斷“所引發的問題比回答的要多”。

但實際上，即使是OPM系統，也和其他任何信息系統一樣，不可避免地存在安全隱患與漏洞。因OPM案引咎辭職的該局前局長阿丘利塔承認，難以將該局受到的黑客攻擊歸咎于中國，OPM老化、陳舊的數據系統亟須更新換代。利比奇則認為，外界可能需要掌握更多的細節，方能對美中雙方的說法作出自己的判斷。（記者 劉平）

本報華盛頓12月4日電